>> 编者按
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。
我们的学校承载着独特的抗战故事:是战时临时校舍里坚持办学的弦歌不辍,是师生们投笔从戎的热血壮举,是曾作为后方医院、情报站的默默奉献……这些不为人知的历史片段,如同矗立在校园中的无形丰碑,既记录着烽火岁月里的坚守与抗争,也见证着教育薪火在动荡中的传承。为纪念伟大胜利,江苏省教育厅新闻办联合扬子晚报·少年志推出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宣传专题“弦歌·校园里的抗战丰碑”,让我们一同寻访这段不朽的岁月。
1937年12月
侵华日寇铁蹄踏破金陵
南京城危在旦夕
当时,中央大学举校西迁重庆
但大群牲畜无法随行。
“人不当亡国奴,动物也不当亡国奴。”
时任中央大学农学院教师、
畜牧场长的王酉亭和师生们
不想让承载着教学与
科研希望的动物落入敌手
毅然率领一支由荷兰牛、
美国火鸡、澳洲马、英国约克夏猪等
上千只动物组成的“动物大军”
踏上西迁之路
王酉亭
“绝不留给日本人
做盘中餐”
“我父亲说,这些动物是国家花重金从国外优选过来的一些珍贵动物,对后续的畜牧业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,一定要带着走,绝不留给日本人做盘中餐!”记者联系上王酉亭的儿子王德,他向记者讲述了父亲的这段特殊经历。
二十世纪初的中国灾难深重,还处在以农耕经济为主的贫困社会,国内农畜产品质量低下。1935年,中央大学希望从国外引进优良家畜品种科学繁育改良,然后再向各地输送。这样,可以逐步改善中国农牧业的落后面貌。王德说,当时畜牧场里80%以上是进口品种,此外还有少量的国内优良品种。
中央大学成贤牧场乳牛场
然而,1937年7月,抗日战争全面爆发,中央大学开始西迁重庆,畜牧场的上千只动物却无法全部转移。
原本全家都有船票打算与妻小一起随校西迁的王酉亭,毅然决定放弃自己的船票。他当晚召集畜牧场的员工,提出再难也要将这千余头家禽家畜送到重庆。
“当时大家对日本发动的侵华战争义愤填膺,抗日爱国的火苗迅速被点燃,有人就说你带头带我们走,我们绝不做亡国奴。”王德说,那晚,连他父亲在内,一共16位汉子达成了一致决定。
牛马开道、猪羊随后
这支队伍长达400米
1937年12月9日,日军攻陷汤山、淳化、龙潭、芜湖,从东南西三个方向杀向南京,王酉亭率领职工们在凌晨时分赶到城西北的码头,乘坐提前高价雇佣的四条大船。大家将畜牧场的鸡鸭鹅兔等小动物装箱进笼,放在牛马背上驮运,猪、羊等家畜则驱赶到下关江边,将牲畜家禽分批运送上船。
“从南京出来一刻也不敢停,日本人前后夹击,父亲带着人和动物们往西跑,饿了抓一把炒面、渴了就从池塘舀点儿水,夜里再喂牲畜。”王德说,1000多头牲畜的队伍长达400米,速度根本快不起来。
王德描述,路途中,父亲身背双筒猎枪,手推着自行车,时而在队伍最前方引导,时而尾随队伍督促赶路。前有壮士“导航”牵着牛马开道,猪羊等随其后。队伍行进时,两侧各随“警卫”多人,以防动物相互撕咬;后有压队三四人,并兼收容掉队者。
历时一年终到重庆
学生抱着牛马失声痛哭
一路上,“动物大军”从南京保卫战的炮火中突围,从徐州会战、武汉会战的边缘地带穿越,行进路线因战局瞬息万变而数度调整,一路跋山涉水,险象环生。
动物大军抵达重庆朝天门码头
1938年11月下旬,这支饱经磨难的队伍终于抵达重庆。当时,中央大学及附中、附小师生和家属近万人闻讯,纷纷从教室、宿舍和街道涌出来,排成两行队列迎接。不少中央大学学生更是抱着牛马失声痛哭。
从1937年12月开始,王酉亭与15位同仁驱赶着庞大的队伍,穿越苏、皖、豫、鄂、川五省,历时一年跋涉超4000里回校,被史学界誉为“抗战另类长征”。
动物西迁是壮举,是传奇
更是精神火种
王酉亭率领动物西迁的事迹,在重庆传为美谈。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曾无限感慨:“抗战时期的两个大学有两个鸡犬不留——南开大学鸡犬不留,是被日本人的飞机投弹全炸死了;而中央大学鸡犬不留,全部都搬到重庆了。”
抵达重庆后迁入畜牧场的奶牛
这些历经浩劫幸存下来的珍贵物种,也成为了抗战后方重要的种畜资源。此后,中央大学返回南京时,西迁的动物全部都留在了当地,奠定了西南地区畜牧业大发展的基础。
88年前,这场捍卫科学火种、守卫民族尊严的非凡远征,为中国农业教育的重建发展高擎不灭火种,王酉亭一行用血肉之躯,于抗战烽火中筑起一道生命与科学的堤坝,其光辉穿越时空,至今仍激荡人心!
图片来源 | 东南大学官微、金陵档案
部分资料由王酉亭之子王德提供
来源:办公室
编辑:王筱
审核:朱茂勇 许南欣